得州選區之爭持續發酵,美制度衰敗愈演愈烈
美國得克薩斯州的選區之爭已持續月余。從7月初得州州長阿博特敦促州議會重劃選區,到8月初50余名民主黨籍州議員集體“出走”以示抗議,再到現在越來越多的州意欲“效仿”,這場“杰利蠑螈”引發的鬧劇愈演愈烈。
“杰利蠑螈”是美國政治中“不公正劃分選區”的專指術語。1812年,時任馬薩諸塞州州長埃爾布里奇?杰利簽署法案重劃選區,為了讓其所在的民主共和黨更占優勢,新劃定的一個選區地圖扭曲至極、形似蠑螈。
美國選舉政治中的選區由各州議會按人口劃分,直接關系國會眾議院席位分配以及總統選舉。兩黨為占據更多選區,會憑借自身對各州的主導權在選區劃分時搞各種“小動作”。如戰略性放棄一個或少數幾個選區,將對方陣營支持者聚居的社區集中安置,從而降低其在其他選區的占比;或將對方陣營支持者打散,使其在每個選區都無法形成投票多數。
此次得州推動重劃選區,是共和黨著眼2026年中期選舉的一次“超前自救”。目前美國國會眾議院中,除空缺席位外,共和黨占據219席,民主黨212席,共和黨的優勢并不明顯。
特朗普7月強推通過的《“大而美”稅收與支出法案》“劫貧濟富”、爭議頗多,讓不少共和黨籍國會眾議員無法向自己選區的選民交代,面臨在2026年中期選舉中下臺的風險。而如果民主黨順勢贏回國會眾議院多數席位,將對特朗普剩余任期施政構成一定牽制。
在這一現實威脅下,特朗普和共和黨盤算在得州等“深紅州”再畫更極端的“杰利蠑螈”。2020年人口普查后,得州因人口增長新增2個國會選區達到38個,掌控州政府和立法機構的共和黨2021年主導重劃選區,最終拿下25席。但共和黨人仍不滿足,在白宮的推動下,阿博特以美國司法部的授權信為依據,宣稱有四個所謂“多數族裔占少數”的國會選區版圖存在歧視,敦促州議會召開特別會議,商議重新劃分民主黨選民居多的奧斯汀、休斯敦和達拉斯等地的國會選區,以期能在2026年為共和黨再添5個“安全席位”。而這一方案如果奏效,佛羅里達、俄亥俄、佐治亞等共和黨控制的州也可能效仿,帶來一系列連鎖反應。
民主黨對共和黨的盤算心知肚明,掀起強烈反撲。得州憲法規定,州議會必須滿足三分之二議員出席的法定人數標準,才能正常議事、投票。民主黨在得州議會兩院均處少數,難以直接否決,但議席都超過三分之一,足以通過缺席投票等極端方式打破人數下限、阻撓立法議事。8月,51名民主黨議員集體前往加州、紐約等民主黨主政州,使立法陷入停滯。但這并非“長久之計”,2003年、2021年得州民主黨人都曾用過這招,但最多只換回共和黨部分妥協,無礙最終立法。因此,民主黨人希望把事情“鬧大”,讓其成為全國性議題,同時在加州、紐約州等“深藍州”重畫“蠑螈”,使2026年中期選舉的勝利天平向民主黨傾斜。
得州共和黨人對“出走”的民主黨議員提出“棄職”“收受賄賂”等指控,阿博特也發布了逮捕令。然而得州沒有州外管轄權,得州民主黨人前往的各個“藍州”更不可能協助“引渡”。在這一背景下,得州聯邦參議員約翰?科寧表示,美國聯邦調查局已批準他的請求,“協助尋找試圖阻撓立法程序的州議員”。但事實上,美國聯邦調查局的法律授權系“偵查和起訴針對美國的犯罪”,并無權限調查和起訴基于州法律的刑事指控,參與搜捕得州州議員將引發巨大爭議。美國各界擔心,若聯邦調查局真的介入,可能進一步模糊聯邦與州權界限,破壞執法機構的政治中立性,加劇公眾對政府的不信任,讓美國兩黨近年將聯邦執法資源政治化、武器化的行動引入惡性循環。
得州“選區之爭”是對早已破敗不堪的美國民主體系的又一次系統性破壞。首先,州議會因議員出走,無法通過得州洪災援助、重建等關系民生的緊急議案,讓公共服務因立法癱瘓而缺位,使美國民眾的權益遭到直接損害。其次,選區重劃之爭扯下了美國的“遮羞布”,證明其引以為傲的選舉制度歸根結底是“政客挑選選民,而非選民挑選政客”的游戲。最后,美國愈發淪為“兩個國家”,兩黨全方位、無底線惡斗,“杰利蠑螈”與“缺席抵制”等惡性使用規則的行為使美國自詡完美的民主制度破綻百出,帶來的聯邦染指州權、政府干預司法等衍生情況可能在美國引發更多憲政危機,讓美國在制度衰敗的“泥潭”中愈陷愈深。(作者系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美國所韓亞峰)
編審:唐華 蔣新宇 張艷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