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維艷
時光如流,歲月如梭,家鄉的巨變,承載悠遠的記憶,融入時代的贊歌。
——題記
破舊的泥草房
老舊的煤油燈,如豆的微光在夜色籠罩的小屋里搖曳著。天棚頂上貼的舊報紙,天長日久已經被煤煙熏得發黃、發黑。在地里整日勞作的媽媽,只能在夜晚微弱的燈光下為我們縫補衣裳;沒上過一天學的爸爸,通過自學也能識文斷字,經常會在辛苦一天后,在昏黃的油燈下,認真地讀一份別人給的報紙或者看一本借來的舊書;上小學的哥哥經常會伏在燈下寫字或者讀書;年幼的我,則會一個人在煤油燈無聊地玩著手影游戲,或者在那鋪土炕上翻著跟頭。寒風凜冽的冬季,訂著塑料布的窗戶,抵擋不了徹骨的寒冷,我和哥哥手腳都是凍瘡,又紅又腫,奇癢無比;三伏天,暑熱難耐,在屋里一會就大汗淋漓。還有無孔不入的蚊子在屋里飛舞著,身上總會出現幾個又癢又紅的包。這時,媽媽就會拿起裝著農藥-----敵敵畏的噴壺,滿屋噴灑,這是當時消滅蚊子唯一的方法,屋里就會彌漫刺鼻的氣味,久久無法散去。
頭上的紅發帶
哪個女孩不喜歡漂亮的發帶呢?可是在那個填飽肚子都很難的年代,哪有閑錢買呢?可是媽媽終究不忍心我的童年是灰色的,咬牙省吃儉用為我買來兩根扎頭的紅綢子。那是多么美麗的紅綢子啊,水潤潤,光閃閃,似霧似紗,紅得那么鮮艷,像一團燃燒的火。它點燃了我幼小的心,點燃了我對美好生活的渴望。今天的我,對紅色情有獨鐘,格外偏愛,是不是來自童年的紅綢子?媽媽為我梳了兩個麻花辮,在辮梢扎上紅綢子,我感覺自己從灰姑娘一下子變成了白天鵝。走路都輕飄飄的,像做夢一樣,別提有多開心了!從此這兩根紅綢子與我形影不離,成了我頭上兩朵飄動的紅云。扎到后來,在年復一年的時光流逝里,它慢慢地褪色,變成了淺粉色,但我仍舍不得把它丟掉,那是我童年貧窮生活的溫暖色調。
求學外地
中學時,因為村子離鎮上十多里路,我只能在校住宿。每天除了沒日沒夜地學習,現在想來最大的感受就是沒吃過飽飯。每周只有五元的伙食費,這還是父母節衣縮食從牙縫里省出來的,所以要精打細算地花。平均到每天就是一元,早飯是兩角的半個饅頭,午飯和晚飯是4角的一個饅頭。正是長身體的時候,這根本填不飽空空的肚子,卻也只能如此。
長大的我常常慨嘆,如果不是那時吃不飽飯,我無論如何也會再長高一些的。哦,還有那令人印象深刻、終生難忘的宿舍。夏天的悶熱,蚊蟲叮咬自不在話下,最令人難以忍受的是冬天的寒冷。頭一天晚上裝在臉盆里的洗臉水,總是在第二天清晨結上一層冰。床鋪板上只是鋪著草褥子的我們,整夜在寒冷中瑟瑟發抖。
三十年后
時間如白駒過隙,三十年,生活已經悄然發生巨變。兒子的衣柜總是滿的,需要定期清理。上網買雙自己喜歡的鞋,也是他通過努力學習能夠換來的獎勵。有時面對桌子上的飯菜,他會挑食地皺起眉頭,我總會感慨的和他說起我的童年和學生時代。父母們不再為孩子吃不上飽飯而發愁,而是為孩子越來越胖的體重而撓頭。現在,牛奶、面包、蛋糕、堅果陸續走進了校園,為學生的健康成長助力。我不禁在想:現在的孩子是多么的幸福呀!遠程網絡學習,多媒體教學,雙師課堂,已經走近學生、走進課堂,這是學生時代的我,根本無法想象的。
70多歲的老爹、老媽,按月領著國家發放的老年人補貼,經常反復說的話就是:共產黨好啊,當老百姓一輩子沒領過工資,沒嘗過按月領錢的滋味,現在老了,干不動了,國家還給發錢,歲數越大給的還越多。趕上好時候,過上好日子嘍!臉上的笑容像風中開放的燦爛金菊。
是啊,在黨的領導下,今天我們的生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,處處舊貌換新顏,換了人間!村子、鎮上和城里,人們共同謀劃譜寫新篇章:建體育館,蓋農家書屋,安裝太陽能路燈,開展鴕鳥養殖,引進新豬品種,發展赫哲族特色旅游……人們離貧困越來越遠,離幸福越來越近。深水港的投入使用,火車站的建成,飛機的通航,與俄的互貿互市,黑瞎子島的開發,蔓越莓基地的紅火……這一切體現了小城的巨變。我的家鄉撫遠,喜乘改革春風,品嘗累累碩果,為我們描繪出一幅富民強邊的宏偉藍圖,而今,這個邊陲小城正大踏步地走在強國復興的幸福大道上!
作為黨員的我,摸著胸前閃亮的黨徽,望著高懸的鮮艷黨旗,耳邊回響的是:此生無悔入華夏,誓做復興接班人。眼前一條灑滿金光的幸福路正伸向遠方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