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錦市老科協 丁兆貴
記得70年代初,父親托北京知青買了臺收音機,讓我興奮了好幾天,晚上小伙伴兒招呼出去玩都不愿去。
收音機是什么牌子的、當時花了多少錢都不記得了,只記得外殼為長方體的木匣,鞋盒子大小,上面和兩側是棕紅色的木板,后面是帶個圓眼的煙色纖維板,有槽,可以抽出來,更換里面的電池。四節一號大電池,一字排開。前面是杏色塑料板,有一道道的細棱,對著喇叭的地方全都是小眼兒;有兩個銀色旋鈕,一個調節音量,一個調節頻率;上方標有數字的長方形框,可以看到所調的幾種波段。
剛買的收音機特別金貴,父母不允許我們亂動,每次都是父親打開收音機。喇叭里傳出悠揚的東方紅樂曲,或是新聞節目,或是京劇節目……父親最愛聽評書,如《楊家將》《岳飛傳》,記住了故事,更記住了袁闊成、單田芳等繪聲繪色的說書人。每次聽到興頭時,總是“欲知后事如何?且聽下回分解”的結束語,心里總在回味著精彩的故事情節。
晚上,昏暗的煤油燈下,我們聽著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小喇叭節目,動人的故事,悠揚的歌曲,漸漸把我們送進甜美的夢鄉。那句“小喇叭開始廣播了……”清脆的童音,到現在還深深印刻在我的腦海里。
那時候,除了一年偶爾幾次電影外,其它的信息全部都來自收音機了。從中知道國家大事、新聞消息、政治形勢。“抓革命促生產”、“反帝反修”、“工業學大慶”、“農業學大寨”等等詞匯,到現在還都沒忘,成為那個時代的永恒記憶。伴隨著收音機的聲音,我們漸漸長大。
八十年代中期,大哥過年的時候買回來一臺14英寸黑白電視機。銀白色的外殼,大大的腦袋,弧形的屏幕,全家人的高興勁就別提了。我們趕緊找來一根長木桿,把買好的天線固定在木桿頂部,立在屋前的杖子邊,用鐵絲綁定,在木窗框上鉆個眼,將天線穿進去,連到電視上,然后調整好木桿的角度,就能清晰地看到電視節目了。那時候電視沒幾個臺,而且只晚間有電視節目,我們就連廣告都看得津津有味。
原先的收音機早已成了啞吧,后來換成帶天線的鐵殼的小收音機,父親只在午睡前聽聽,我們早就迷上了電視,一到晚上,早早就聚在了電視機前,左鄰右舍也常常來,邊聊天邊看電視。
有時風大,天線就會受到影響,屏幕一片雪花,連人影都看不到。不管外面多冷,也要出去轉動電視桿,要反復轉動,找到最佳角度,才能看清晰電視節目。
家庭稍稍富裕些,最先打算的就是買電視。14寸的、17寸的、21寸的,越買越大,越來越好。看一個連隊富不富,只看電視桿立了多少就知道啦,一目了然。
到90年代中后期,電視機都普及了,富裕的人家開始更新換代,買了彩色電視。電視接收天線更加先進,小鍋蓋逐漸取代了高立的電視桿。
大概跨入新世紀后,有線網絡走進了千家萬戶。這時父母也看上了彩色電視機,圖像更清晰,色彩更明艷。勞累一天的父母邊吃著飯,邊看著電視,一份愜意,一份祥和。父親就愛看抗日題材的,母親也隨著他,天天就看一個臺,電視劇看了一部又一部。
2013年,連隊拆遷,父母搬到城里。舊電視送人了,新買了32寸的液晶電視。機身更輕便、畫面更清晰,80多套電視節目隨便看,可不像當初看的黑白電視那樣就幾個臺。
父母從燒火做飯的時代一下跨進了電器時代,電飯煲、電炒鍋、電磁爐,一應俱全。為了方便聯系,我們又給父母買了手機。年近80的父母一面適應著新生活,一面學習打手機。雖然是老年機,但他們從沒有摸過碰過,學習起來也是有相當的難度。我們一遍一遍地教,父母一遍一遍地練,經過一段時間后,父母都學會了接打電話。母親說:“做夢也想不到我還能用上手機,和你們年輕人一樣,趕上好日子嘍。”
2019年,大哥又給母親買了智能手機,母親就像考大學似的認真學操作,逢人便問:怎么接打電話、怎么看微信聊天、怎么照相錄視頻。手機給母親帶來了幸福感和趣味感,也帶來了便捷和快樂。通過手機,父母能和數千里外的親人相見,聽到家人親切的話語,好像他們就在眼前,感受到時代的飛速發展,感受到整個社會都充滿著幸福和快樂。
母親常在手機上看視頻,聽歌,特別是家里安裝了waifai,母親不用再擔心流量的問題,看朋友圈,看“快手”,看“抖音”,常常被逗得哈哈大笑。手機給父母帶來了快樂,帶來了鄉音,更傳遞著濃濃的鄉愁。遙遠的故鄉,不再遙遠……
時代在變遷,社會的發展,從舊社會走過來的父母,切切實實見證著社會主義發展的每個階段,深深感受到:只有社會主義,才能體現出巨大的優越性和幸福感;只有共產黨才能創造出高速發展的社會主義社會,才能讓普通百姓過上幸福富裕的小康生活!
父母常說:“咱這輩子過上了幸福生活,每月還發三千多元退休金,讓咱當神仙都不去啊!”